河北平山幼儿园投毒案调查:嫌犯曾称生源就是财源(图)(2)

时间:2013-05-07 08:09来源:新京报 作者: 李超 崔木杨 点击: 载入中...

 
  拍卖与“盈利模式”
 
  估算认为两河中心幼儿园每年纯收入10余万,这是当地农民平均收入的近二十倍
 
  对于2012年的承包失利,刘花平记忆犹新。
 
  她说,那一次的竞拍比以前激烈了很多。不但有村里的竞争对手马新平,还有其他乡镇做得比较成熟的幼儿园。
 
  跟上次一样,2000元押金,1万元起价,每次涨幅100。
 
  刘花平回忆,在这次竞价中,有竞价者提出100元涨幅太慢,“有的人喊价一下提高了200元,最多的人一下增加了500元,涨太狠。”
 
  刘花平原本希望能继续承包,这种情况下她放弃了。

 

 

5月3日,两河中心幼儿园,大班的孩子们在上课。

 

  经过20多轮的来回,最后南甸镇的一家幼儿园,以每年1.44万的承包价拿下。
 
  但第二天,这家幼儿园觉得喊的价格太高,反悔了。刘花平说,这家幼儿园曾找到自己,希望自己能接下这个盘子,但她拒绝了。“后来村里又找了马新平,最后她接了。”
 
  两河乡中心完全小学一名负责人介绍,今年上半年曾给两河中心幼儿园学生数量进行统计,有217人。
 
  一名在村里经营过幼儿园的人士介绍,如果以210个学生算,每生每月学费100元,每月收入2.1万。每天每个学生伙食1元,每月伙食开支6300元。6个老师,每人工资1000元,一个月总共6000元。幼儿园每月纯收入8700元,每年纯收入10余万。
 
  这个数字是河北农民平均收入的近二十倍。
 
  对于两河村黑幼儿园屡禁不止的现象,有村民对记者说,乡干部从来不问幼儿园教育质量,“他们只关心承包费是多少”。她称她的孩子在幼儿园闹肚子,拉到裤子上,老师不但不管,还让娃靠边站,一直到放学。
 
  5月6日,针对这名村民的说法记者向平山县教育局求证,被告知所有领导都已下乡。
 
  在马新平接手了村上的幼儿园两个月后,史海霞筹建了平安幼儿园。
 
  村民们说,全村适龄的孩子有近300人,中心幼儿园最多装200人。村里不想投入扩建,娃又要上学,有黑幼儿园是必然的。
 
  针对生源的“战争”
 
  有教师称,史海霞对要“被兼并”的消息感到紧张,并提到过想包下中心幼儿园
 
  马新平接手中心幼儿园后,史海霞决定发起一场争夺生源的战争。她对身边的老师说,生源就是财源。
 
  史海霞与马新平的战争,始于去年年初。
 
  去年正月十七,马新平园里的一位老师被史海霞挖走。“她当时答应把工资给我涨到1200元。”这位老师回忆,史海霞挖人的态度很诚恳,电话就打了四五次。
 
  接下来一周,另一名中心幼儿园的老师被挖到平安幼儿园。
 
  跟随着上述两位老师一起,陆续有30多名学生也转到平安幼儿园。
 
  采访中,马新平声称,自己并没有因为史海霞搞竞争而对其有意见,“我还经常教她该怎么办幼儿园”。
 
  对此,村上的一些老师说,马新平说了谎。
 
 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师说,史海霞挖人后,马新平用自己“正规幼儿园”的身份进行了反击。政府安排她去石家庄学习如何开好幼儿园,她从省城回来后,就四处传话说“省里有精神,要把所有黑幼儿园都兼并了,村上只允许中心园经营。而且还要给500万的补助。”
 
  这一消息让史海霞感到紧张。一名老师称,当时史不停问身边人“马新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”。另一名教师说,“上午问三四次,下午接着问”,问到后来就说,“你们说咱们把它包过来咋样?”
 
  接下来,发生了一些“冲突”事件。
 
  首先,中心幼儿园被人砸了两次玻璃,为此幼儿园装了6个摄像头。没多久,有人先后两次从摄像头死角,把点燃的爆竹扔进了操场,那里是孩子们活动的地方。随后摄像头增加到七个。
 
  致命的“战争”发生在4月24日。
 
  这一天,一个白色塑料袋被放在中心幼儿园孩子的必经之路上,里面有一瓶小洋人酸奶和笔记本及铅笔。
 
  两名幼儿园的女孩捡走了塑料袋,后来在家饮下酸奶后中毒,先后不治身亡。
 
  警方在酸奶中检出了毒鼠强。
 
  事发5天后,史海霞和她的朋友杨文明被警方传唤。随后因涉嫌投毒被刑拘。
 
  他们向警方交代,投毒是报复“中心幼儿园”,引诱孩子喝鼠药后产生后果,给“中心幼儿园”造成坏影响。
 
  相邻乡镇的“黑园”
 
  记者随机采访了相邻乡镇的两家幼儿园,一家表示办园许可证在办理中,另一家表示尚未申报
 
  5月6日,平安幼儿园,铁锁把门。这家幼儿园已被取缔。学生都被中心幼儿园接管。
 
  在两河村南边,一户人家正在装修,院子里有玩具,墙壁上涂了漫画。村民刘先生说,5月份,这里原本要开出村里的第三家幼儿园,没想到出了投毒事件,这家人的计划只好取消。
 
  投毒案发生后,被全国范围关注。关于投毒,有媒体报道史海霞为抢生源,也有报道她是为了搞乱中心幼儿园,以便自己得到承包权。
 
  这起悲剧背后,黑幼儿园的无序竞争和缺乏管理被关注,有声音认为“如果没有黑幼儿园,就不会有史海霞出现”。
 
  黑幼儿园不止在两河村所在的两河乡存在。
 
  昨日,记者随机采访了相邻的南甸镇的两家幼儿园。其中一家表示办园许可证正在办理中,另一家幼儿园的负责人则称,自己条件还未达到,尚未申报。
 
  在大吾乡,路边一家没有挂牌的幼儿园,墙壁上“旅馆”字样还未擦去。幼儿园大门紧锁,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。“我们不是幼儿园,是幼儿班。”幼儿园的一名老师拒绝记者进入。
 
  就黑幼儿园的管理问题,面对记者的采访请求,平山县教育局称所有负责人都在下乡工作。
 
  在两河村,史海霞的朋友刘英花称,她与史海霞有过一次谈话。“我劝她一定要注意安全,一切要以孩子为中心,不能抱着利益去经营。”她说当时史海霞“挺冷静的,不说话”。
 
  两河村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师称,两河中心幼儿园也并无办园手续。一名之前经营过该幼儿园的人士称其经营期间确无资质,后来不知。
 
  记者就此给马新平打电话、发信息,对方均未回复。此前,面对电视镜头,她称“都不办的”。
 
  “不管有证没证,这家幼儿园都是国家的。”两河村村委会主任刘大宝昨日答复。
 
  当地村民称,没人关心幼儿园的教学质量,“他们只关心承包费是多少”。
 
  新京报记者 李超 崔木杨 河北报道
(责任编辑:鑫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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